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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林造成超過218,000頭豬隻死亡或生病?

如果你關心台灣新聞, 那你一定會看到這個嚇人的數據. Google 培林從1987年以來已造成超過218,000頭豬隻死亡或生病. 從著名的部落格主, 到各大新聞媒體, 到知名教授, 到噗浪, twitter 上到處都是根據這數據來申衍出對自己有利的說法. 這些專家,學者,名嘴,網路名人就是標準的引用未經證實的二手傳播來散播恐懼.
這數字到底從哪裡來呢? 只要 google 一下便不難發現是在 msn 上這篇 Dispute over drug in feed limiting US meat exports. 作者是 Helena Bottemiller 小姐, 她的主業是Food Safety News, 一個專門幫消費者告食品廠的律師樓所設的網站. 該篇文章同時在(MSN例外)的幾個非主流網站(像Mother Jones)上刊登 .

(舊的)本文如下
"Since it was introduced [13 years ago], ractopamine had sickened or killed more than 218,000 pigs as of March 2011, more than any other animal drug on the market, a review of FDA veterinary records shows."


這數字看起來簡直不可思議, 好像美國政府草菅人命. 於是我9天前寫了封信去問她數字出處 , 並於今天下午拿到了她的回信. (如下) 

Hi xxx,

Thanks for your email. Sorry to be slow getting back to you. All of the documents and an explanation are now posted online here: http://thefern.org/2012/02/ractopamine-and-pigs-looking-at-the-numbers

We recently clarified that line to say: "Since the drug was introduced, more than 218,000 pigs taking ractopamine were reported to have suffered adverse effects, as of March 2011, according to a review of FDA records. The drug has triggered more adverse reports in pigs than any other animal drug on the market. Pigs suffered from hyperactivity, trembling, broken limbs, inability to walk and death, according to FDA reports released under a Freedom of Information Act request."

Please let me know if you have any further questions --

Best,
Helena




他們除了在原網頁上註明了以上的警語 (基本上是之前寫錯了) 並寫了另一篇澄清的文章. 然後還很負責的從已經移除的網頁中找出218,000 豬隻的出處. 這就是我覺得美國媒體就算是有特定立場, 還是比台灣大多數媒體好太多的原因.



一言以蔽之. 這小姐之前把歷年來各牧場呈報上ADE的所有使用培林豬隻的總數, 而不是發病數當作是培林致死或致病的數目

說來說去, 千錯萬錯都是這個透明的, 有效率的, 就像CDC疾病通報系統般運作的 ADE (Adverse Drug Experience 藥品不良經驗) 通報系統的錯. (就說吧,  太多資訊對一般人不見得是件好事)

這是一個介紹甚麼是動物 ADE 通報系統的投影片
"An Adverse Drug Experience is any adverse reaction that occurs following the use of a drug product.  ADEs can be mild (itching, sneezing) to severe (death).  ADEs include complaints of ineffectiveness, product defects and human safety associated with the handling of animal drug products."

ADE 歷年來呈報數字 (各種動物, 各種藥品).



光是在2010年所有動物用藥抱怨就有五萬多件通報中, 以下是13年來培林用在豬上的抱怨數 (不但是未經證實的, 還是可以複選喔)




來源: CVM ADE Comprehensive Clinical Detail Report Listing

那21萬頭豬(佔13年中被宰的萬分之1.5, 1年約宰1.2億頭豬 ) 的"驚人"數目是怎麼來的? 

ADE 歷年來通報的報告. 有5大PDF 檔案, 根據所有通報的動物, 症狀, 用藥一一列舉. (點 N-S – ADE Summaries 然後跳到 179 頁) 你可以看到以下.數字. 



再來看通報單上的數字, 這個德州牧場抱怨自從餵食了不等劑量的培林後造成平常豬隻運送時死亡率增加 (從沒為培林前的 200頭死一頭到到餵食後不到150頭就死一頭) . 

在這小姐的數據上, 這牧場增加了218116中的5340隻 (所有該牧場餵食培林的豬隻的數目) , 而不是死亡的50隻或是虛弱的156隻 (更有甚者, ,這裡也並不能推論出說那些死亡跟虛弱的206隻跟培林一定有關, 因為餵食前就有相當數目的死亡跟虛弱數目了)





從該文作者整理出來的一些申報單中拿出來做例子

我無聊下載的這個歷年來所有關於培林通報的檔案220MB, 所有培林的 case, 包括了火雞等其他動物.  這些年來的培林總共有584個例子, 其中226是豬. 下圖是前20個(十分之一)的豬的case.





妳可以發現原作者第一篇文章的21萬的數字是加總所有 TREATED (牧場主人施用培林的豬頭數) 而不是 REACTED (有症狀的豬數) . FDA 對於所有通報上來的可能case (就算沒有症狀的, 只要餵食一樣的藥物) 就算在 "evaluated" 評估數當中.


那就像是說某3000小朋友的學校吃某種新的營養午餐後有10個小朋友吃完後拉肚子(那吃舊午餐時拉肚子的人數呢? ) 那作者基本上是說有3000人因為換吃了新的營養午餐而被評估新午餐的安全性. 合理嗎?

退一百步來說, 今天我們來檢驗那10個小朋友(而不要說3000個, 就像是拿遠小於treated 的 reacted 的數目)來說好了. 吃舊午餐的小孩(沒吃培林的豬) 真的拉肚子 (豬隻不適的症狀或比例) 比較少?

結論, 沒事多噗浪, 噗浪長知識, 報紙少看啦 XDXD

附錄1. 更好的比喻是: 全國一百萬國小學童, 其中一半(50萬人)患吃了一種新的營養午餐. 有10所(平均為3000小朋友)學校吃某種新的營養午餐後各有約10個小朋友吃完後拉肚子.這10間學校依規定報到教育部. 問題: 請問有多少人因為吃了新的營養午餐而拉肚子?

1. 3萬人.(發生拉肚子的學校學童總數)
2. 100人. (10間學校拉肚子的學童總數)
3. 無法推論 (因為拉肚子在吃舊便當時就常發生). 

猜猜218,000頭是 (a) , (b) 還是 (c) ?


附錄2. 以下是美國的歷年豬隻死亡率 (培林是2000年開始使用的):

    0.3 percent in 1998
    0.28 percent in 1999
    0.29 percent in both 2000 and 2001
    2002-2008 the rate was between 0.22 and 0.2 percent
    2010 it was 0.17 percent


Comments

Ivy Du said…
筆者說了很多對於美國牛肉的詳細資料,我想在這裡說: 台灣人的飲食習慣喜吃內臟類,而毒性比較容易殘留累積的地方就是內臟。那這樣吃到還有培林的牛內臟是不是對人體的傷害更大?這應該很容易被想像吧?無法比較農藥殘留的青菜跟毒性殘留的內臟那種比較毒吧?這個問題的嚴重性當然跟當地的飲食習慣有關係吧?
walkinggeek said…
Ivy,

培林在內臟的殘留量應該肌肉的是2-3倍吧, 今天我們說是4倍好了. 你吃一塊24盎司的牛排跟吃6盎司的內臟所吃到的培林量是一樣的.

你覺得愛吃內臟的台灣人吃內臟是像吃牛排那種當主餐的吃法? 論斤吃的? 還是論兩吃的?

我回台灣也會去吃夜市的髒東西也會吃重金屬汙染的海鮮 --- 因為總含量跟濃度是兩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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